1
斯潘一行人走在前往森林的小道上，奥蒂列特负责在前面带路。
一开始玛蒂娜自告奋勇要来带路，奥蒂列特众人鉴于阿尔杰的提醒对于她的认路能力表示了担忧，但是敌不过玛蒂娜的热情最终还是交给了她来带路。而玛蒂娜不愧是阿尔杰指定的路痴，在她很专业的带领下，一行人不负众望地在镇子上转了好几圈。
对此玛蒂娜本人认错态度良好，对所有人表达了歉意，并把带路的任务交给了奥蒂列特。斯潘和塞西尔两人对此没有异议，倒是约翰娜在接下来的路途中怒斥了玛蒂娜整整五分钟，玛蒂娜只能低头赔笑，任比自己低级的约翰娜破口大骂。
迷路的小插曲过后，大家又沉默了下来。
“还有多远啊。”玛蒂娜歪头问道。
“我们还有一段路才到森林。”奥蒂列特看了看手里的地图，回答道。
“要不是你瞎带路我们可以更早到的！”约翰娜忿忿地看向玛蒂娜。
“呜呜呜别骂了，我错了呜呜呜。”玛蒂娜弓起腰像是一颗蔫掉的植物，摆出一张哭脸，向约翰娜求情道，“我下次绝对不带路了，放过我吧！”
“再有一次我骂死你！”约翰娜哼了一声，扭过头去。
一路上塞西尔一直走在斯潘的身旁，她时不时看向斯潘，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。但是塞西尔一直默不作声，面无表情，她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透露出让人脊背发凉的寒意，让斯潘下意识地靠向她身前的奥蒂列特。
没了话题，沉默又成为了一行人的主基调。
“话说，你们不是魔女吧？”斯潘咬了咬嘴唇，打破了众人的沉默，她小声地问道——这也是她最想问的问题，“我妈妈说，只有魔女和一些被成为‘异类’的人类能够使用魔法，你们都能使用魔法，所以说你们都是魔女......还是，‘异类’？”
“这个啊！”突然有人提起话题的玛蒂娜兴奋起来，她打了个响指，跑到斯潘身边，笑着看向她，“你想知道？”
“嗯......”斯潘犹豫了一下，看着坏笑着的玛蒂娜，谨慎地点了点头。
“好，就由我来告诉你！”玛蒂娜笑了一声，“我们四个人并不是魔女，或者是那种少之又少的‘异类’，而我们能使用魔法是因为‘魔法纹路’这项技术。”
“‘魔法纹路’？”
“六十多年前，在‘灾厄事变’后，人类镇压了灾厄魔女，并且建立了黑森林的结界，而这次事件后，魔法师协会通过研究魔女，发现了魔女能使用魔法的原因是她们身上有着特殊的‘魔法回路’。”
“魔法师协会从魔女中尝试剥离出‘魔法回路’，发现了‘魔法回路’是可以独立在魔女身体外通过魔力供给来实现使用魔法的。”
“而人类的身体中其实也蕴含着魔力，所以说理论上‘魔法回路’安放在人的身体上，人类也可以使用魔法。”
“魔法师协会经过研究和尝试，终于成功地将‘魔法回路’附加在了人类的身上——不过早起的‘魔法回路’附加实验经常导致研究对象身体中的魔力乱流而炸裂身亡，后来研究出了更安全的‘魔法纹路’——通过刻印在人身体内部的纹路达到‘魔法回路’的效果，而且‘魔法纹路’容易复制和剥离，所以说‘魔法纹路’的研究让人类真正意义上掌握了魔法。但是‘魔法纹路’是对使用者有要求的，而且成本较高，所以说只有在审判机关、处刑者、魔术师协会的人员通过了适应性测试才能刻印。”
“不过此后‘魔法’就不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，魔法制品也变得常见了。”
“在进一步的研究后，协会发现，包括魔女在内，不同的人拥有着不同的‘权柄’，这使得每个人使用出来的法术都带有‘权柄’的特殊效果。因此，比起早起大家都学习相同的魔法，现在更多的是依照‘权柄’学习开发自己的能力。”说着玛蒂娜扭头转向了塞西尔，“塞西尔说出你的能力是什么？”
“我？”塞西尔的表情还是那么冷漠，只是被突如其来的发问搞得有点茫然。
“说说嘛，反正我们是队友，这有助于我们之后更好的协作不是吗？”
“嗯......”塞西尔点了点头，她扯下衣领，露出锁骨处淡黄色的纹章，“权柄‘光刃’，可以释放光剑封锁目标，也可以直接进行攻击。”
“很好！”玛蒂娜指向约翰娜，“到你了！”
“我的权柄是‘线’。”约翰娜拉下左手的袖子，露出手腕处暗金色的纹章，“可以连接、修复物品。”
“奥蒂列特！”
“我的权柄是‘育幼’，可以促进或者生物的成长，也可以恢复伤势......”奥蒂列特用手按住胸口，耳根红了起来。
“哦——”玛蒂娜看着奥蒂列特娇羞的样子，摸着自己的下巴，上下打量奥蒂列特凹凸有致的身材，假装吞咽口水起来，“嘿嘿嘿我知道了。”
“你怎么跟个猥琐大叔一样。”约翰娜又一次恶狠狠地看向玛蒂娜。
“带一下气氛嘛。”玛蒂娜心虚地撅起嘴，最后目光投向了斯潘，“满意了吗？说说你的特别之处？”
斯潘的手下意识伸进地衣服口袋里，她抓住她用于施法的手链，沉默起来。她做了几次深呼吸，最终下定决心地拿出手链。
“我是魔女，我也不知道什么是‘权柄’，但是我可以不依靠施法就可以听懂兽语，也可以和动物交流。而且可以感受模糊的‘生命的气息’——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。”斯潘展示出右手抓着的手链，“我施法需要依靠媒介，这是我施法时使用的手链。”
“嚯。”玛蒂娜看着斯潘的手链，若有所思，她盯着斯潘的腰包——彼得因为过于吵闹依旧耗尽了精力在斯潘的腰包里睡着了—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，“很厉害嘛！”
“那你呢？你什么能力？”约翰娜看向玛蒂娜，语气像是在质问她——她已经没有了对‘总部的高级处理人员’玛蒂娜的敬畏之心。
“我？哼哼，我可厉害了。”谈到自己，玛蒂娜故弄玄虚地冷笑起来，她骄傲地举起右手伸出拇指，对着自己的鼻子，卖起关子来，“我的能力可不是来自于‘魔法纹路’，而且我的能力说出来可会吓你们一跳！那就是......”
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，大家的注意都被声音吸引了过去。
“打扰一下，请问森林的路怎么走？”
2
“文森特，报告情况。”
雷蒙德丝毫不在意周遭一片狼藉，径直走向了被铁链捆得严严实实的男人，他左手扛着的利斧上滴下的血液撒了一路。
“好的。这次伏击我们抓住了‘眼’的成员，等级较高。”文森特拿出刚刚做好的笔记，念了起来，“经过雷尔夫的套话我们得知‘眼’掌握了审判机关的人员动向，尚不清楚我们处刑机关的行动。”
“老大，坐椅子。”雷蒙德走到了男人的面前，雷尔夫马上拉来了一张保存较为完整的椅子，摆在雷蒙德的身后。
“很会献殷勤嘛。”雷蒙德一边听着文森特的报告，一边顺势坐下，他伸出右手的食指，用指节轻轻敲在雷尔夫的头上，“这次干的不错。”
“目标使用了未知的晶石，使自身出现了初步‘魔化’的现象，欧尔佳的压制射击无法对其造成伤害，所以让米兰达出手，最终米兰达击碎了晶石，‘魔化’现象消失，莫妮卡对他使用了睡眠魔法。”文森特收起笔记，扶了下眼镜，“以上。”
“好。”雷蒙德从自己衣兜里摸出一个小瓶子，拧开盖子后浓郁的酒香从中飘散出来，雷尔夫猛吸了一大口气，“雷尔夫你去把这家伙搬到椅子上。”
“收到。”雷尔夫不舍地再嗅了一下酒香，恶狠狠地把男人抬起来——男人的身体因为“魔化”现象变得巨大而沉重，他搬起来十分吃力，“欧尔佳来搭把手快点。”
“菜鸡。”欧尔佳不屑地走上前，但抬起男人时她吃力的表情证明了她也不咋样。
最后欧尔佳和雷尔夫两人把男人搬到了一张长椅上。
“你可以叫米兰达的。”雷蒙德看着这两活宝丰富而夸张的表情叹了口气，一边旁观的米兰达也点了点头。雷蒙德喝下一口瓶中的酒，“叫醒他，莫妮卡。”
“是。”莫妮卡走到低着头大睡着的男人耳边打了一个响指，男人突然睁开双眼，满脸惶恐不安，像是刚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惊魂未定。他扭动身子，却发现被锁链紧紧捆住了。
“哟，‘眼’先生。”雷蒙德再次饮下一口酒，“醒了啊。”
“血，血色屠夫·雷蒙德。”男人惊恐地看着雷蒙德，大口地喘着粗气，“你怎么在这。”
“我设计抓你的啊。”雷蒙德挑了挑眉，“说说吧，你们这群家伙在干嘛玩意？”
“怎么可能告诉你啊！”男人失控地向雷蒙德大吼。
“是吗？”雷蒙德摆摆手，“欧尔佳，去，给他几巴掌。”
“好嘞！”欧尔佳走着浮夸的脚步走到男人面前，轮动手臂，吐出一口气在自己的手掌上。
“你们要干什么，处刑机关就能......”
几声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教堂大厅。
男人脸上一大片热辣辣感觉，自己的耳朵也嗡嗡作响。他看着雷蒙德，还是吐出了一句狠话：“你打死我吧，我是不会告诉你的！”
“是吗。但是我可不会让你死。”雷蒙德吐出一口酒气，“现在是特殊时刻，咱的审问方法管够，只要你想。”
“你要这位把你吊起来给你几拳呢？”雷蒙德指向雷尔夫，雷尔夫蹭地从椅子上蹿起来，握紧双拳，他挥拳的声音呼呼作响。
“或者给你无法发声地受到剑刺？”指向文森特，文森特握紧了手里的长剑。
“还是在几秒钟时间里在梦中做不重样的百次噩梦？”莫妮卡张开手掌，尽力摆出恐怖的表情。
“又或者，你想和这位的大锤亲密接触？”
指向米兰达时，米兰达先愣了一下，随后皱紧眉头，怒视着男人，她咬紧牙，嘴里还发出“咕咕咕”的低吼声。
前面几次男人都是紧咬嘴唇，颤抖地坚持，但谈到米兰达时，他与那双深红色的眼睛对视，只觉得眼前一黑，世界都天旋地转起来，彻底失去了气力，鼻涕眼泪都逼了出来。
“老大，他好像快疯了。”欧尔佳在雷蒙德耳边低语。
“行了行了行了。”雷蒙德拉过米兰达，轻轻地抚摸她的头，米兰达才安静下来，重新回到原先毫无所谓的状态，乖巧地站着，“你怎么考虑一下，给你三秒。”
“三。”
“二。”
“......一”
“我说！！我什么都说！！”男人大叫起来，他满脸的肉像是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各自动起来，看上起比哭还要难看得多，“不要！不要！不要！”
“我们‘眼’，现在在城镇和城郊森林到处搜查审判机关和处刑机关的活动痕迹，并且上报到‘百目’那里。”
教堂里只剩下了男人的低语，所有人围着男人，雷蒙德坐在椅子上向他提问。雷蒙德原先翘着二郎腿，但随着男人继续说‘眼’的行动计划，他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，他也把脚放下。文森特看到雷蒙德手里的铁制酒瓶被他按出了凹痕。
“你们不知道你们的行为会造成什么吗。”雷蒙德黑着脸看着男人，眼神凶恶得像是要上前去把他生吞活剥了。
男人沉默不语。
“回答我！！！”
“知，知道！”男人被雷蒙德的怒吼吓得全身肌肉缩紧，他虽然比雷蒙德身形大得多，但是在雷蒙德的面前就像是被训斥的小孩子一般。
“知道？知道所以这么对待我们？”雷蒙德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，把扶手生生拍断，“你知道审判机关和我们因为这次事件损失了多少吗？你知道多少人因为这次事件牺牲了吗？你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得前往那些他妈的该死的地方去面对危险吗？知道吗！！”
“所以说，你们，那狗屎的计划，目标，是什么。”雷蒙德气上心头，每一个字都是从嘴里恶狠狠地吐出来的。
“我们的目标......”
男人咽了口口水，他闭上了眼。
“是生擒虚空怪物·阿尔杰，把他交给魔女......”
雷蒙德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，高举起利斧，眼角的青筋暴起，像是下一秒就要砍在他的脑袋上——他不是没做过这种事。
“老大冷静冷静冷静！”众人上去拉住了雷蒙德。
“雷蒙德，不要。”米兰达握住了雷蒙德握着利斧的手，她看着雷蒙德的眼睛，眼神坚定。
雷蒙德看着身边的众人，看着米兰达，最终松下气，放下斧子，他掐住自己的印堂，闭上眼睛——他平常柔软垂下的黑发炸起来，像是只愤怒的狮子。
“对不起，有点激动了。”
“没事没事没事。”欧尔佳长舒一口气，“我以为你刚才要吃人了我的天。”
“雷蒙德不生气，雷蒙德不生气。”米兰达把自己的手按在雷蒙德的背上，来回为他顺气。
“嗯，嗯。”雷蒙德点点头轻拍米兰达的脑袋，然后睁开眼睛怒视男人，“最后一个问题。”
“你的晶石是怎么来的。”
“这个......”男人犹豫了。
“说。”
“确切的讲，我也不明白，是‘眼’发给所有队员的晶石，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。”
“而且听说这个是——”
男人突然说不出话来了，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块石头堵住了，任凭他怎么努力也发不出声音。
“怎么回事。”
“老大他不对劲！”雷尔夫发现了什么，“他身上的那些‘蓝线’在动！”
男人的晶石重新发出了亮光，身上的蓝色纹路也扭动着自己的身体，男人痛苦地张着嘴，眼睛几乎要被他瞪得脱出眼眶。
“所有人，远离他！”雷蒙德第一时间作出了判断。
男人的身体不断膨胀，最终长成了一个畸形的球，长着蓝色纹路的地方胀起。
“嘭！”
男人最后像是装满水的气球被戳破一般炸开，血肉飞溅到教堂的墙壁上。
“yue！”雷尔夫看着这一幕五官几乎挤在了一块，“哎哟我的妈我干了这行这么久，这么劲爆的场景还是第一次见，yue！”
“复议......”欧尔佳不停干呕起来。
“呕......”
“莫妮卡你吐了？”雷尔夫看向莫妮卡。
“不，我还好......”莫妮卡脸色铁青，把头扭向一边。
“是文森特吐了。”米兰达面无表情，似乎没收到这一幕的冲击，她只想她身后的文森特。
平常最镇静的队长文森特此刻正扶着长椅，把自己的早餐吐得一干二净。
“跟我猜的一样，妈的，阿尔杰......”雷蒙德却没有把男人炸开的事情放在心上，他低声喃喃，眉头紧锁，“这家伙为什么要让我来这边......”
“自大的家伙，又想甩下我自己承担......”
“文森特带大家撤离这里，然后在这附近隐藏待命！”雷蒙德转身快跑起来，“我现在有事情要去处理！”
“你他妈不能出事！”
3
“这家伙，不累的吗？”
经过长久的鏖战，艾丝三人的力气已经快要见底，但是阿尔杰已经板正地站立着，丝毫没有疲劳的样子，他与三人的战斗中仅仅使用了开信刀和自己的右手，就完全抵挡住了对方的魔法攻击，但阿尔杰也没有完全压制对方——可以感受到阿尔杰并没有使出全力，他像是在刻意压制着什么东西。
艾什重新聚起火焰，形成火球朝着阿尔杰扔去，阿尔杰伸出右手想要吸收，却感觉右臂像被丝线缠绕住了一般难以动弹，他向后一跳躲过了火球，抽出左手握住开信刀，在右臂的上方轻轻划过。
极细的透明丝线被开信刀割断，阿尔杰朝左看去，一间屋子的房顶上，一个有着足矣（足以）盘满整个屋顶的白发的女子收回了右手，冷冷的看向他。“莉迪亚！”莱宁开心地向白发女子叫到，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“蛛丝魔女·莉迪亚......”
数把小刀朝着阿尔杰飞来，阿尔杰用开信刀指向飞来的小刀，小刀像是被暂停了时间停滞在空中，他拧动了一下开信刀，小刀颤抖着转变了方向，向莉迪亚飞去。
穿着灰袍的身影随风闪出，用刀挡住了小刀，穿着灰袍的人最后站在了房顶上。
“眼......”
越来越多的身影出现在阿尔杰的身边，他们之中有身穿灰袍的眼，也有各种奇怪造型的魔女，但他们都有着一个目标——阿尔杰。
“今天的我，真是受欢迎呢。”阿尔杰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，他带着轻轻的笑意说道。
“好的，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主场了！”艾丝擦掉了脸上的汗，自信地笑着，“你现在插翅难逃了！”
“目标，捕捉虚空怪物·阿尔杰。”
阿尔杰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——他可以感受到那个伤疤在跳动着，里面压制的东西渴望着释放，渴望着自由。
“时刻以至，无可逃避。”
“如果能守护住身边的人，我又何必害怕。”
“对不起啊，雷蒙德。”
“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，虚无魔女·潘多拉！！”
风止住了，所有人的呼吸也止住了。
阿尔杰身上的神父装被撕裂，露出满身的伤痕，以及胸口那无法痊愈的红色伤疤。
羊骨面具碎裂开来，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容，那张清秀的脸色上面爬满了黑色的蠕动着的伤口。
阿尔杰的眼睛犹如深黑的夜空，而现在这片宁静的夜空被搅动沸腾。
他并未行动，但眼睛无法捕捉他的身形，他像在欢跳起舞，又似庄严肃立。
无数的尘埃围绕着他飞舞，他像个无底的洞穴，吞噬着周遭的一切。
突然吞噬停止了，所有的东西都被封冻住了，连时钟上盲目的指针也驻足不前。
所有人都听到了，风中那嘲弄的狂笑，悲戚的嚎哭。
“你们会品尝，无尽的苦痛，虚无的悲伤。”
虚空的怪物，阿尔杰睁开了双眼。
第六章，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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